阿瓦隆酒圣

哈哈反正也没有人喜欢,随心更

旧梦

甄嬛传gl同人 宜修单箭头纯元 


乌拉那拉·宜修不知道今夕何夕。但又似乎是每一个夜晚,她能看到她的嫡姐在院落里等她,等倦了也不走,只是自己哼着小曲子轻踏着舞步。
那是冬天?
不,嫡姐那么怕冷,冬景定是要抱着汤婆子。
是木樨吧,丹桂的十月。
那嗜甜的嫡姐总要来她的院里折些丹桂枝回去制菜。
乌拉那拉·宜修闭上眼。柔则的衣袖似乎拂过眼前,带来旧时家中院落里的味道。
可她醒了,
什么也没了。
 
 
“剪秋。”初醒的嗓音带着喑哑,也用不上气力,带着没来由的落寞,乌拉那拉·宜修也没想大声喊,要是没听到就算了。
只是剪秋似乎还没睡下,窗外的人影闪过,后是门扉嘎吱的声音,入了内便没了声响,只剩下一句询问。
“皇后娘娘?”剪秋看到自家主子坐在床沿满脸倦色有些不安地问道。
“几时了?”
“还是亥时呢娘娘,您才刚睡下。”
“是吗?”
“是啊娘娘,您睡不着吗,可要点些安神的香?”
但是乌拉那拉·宜修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打断了剪秋,“咱们景仁宫可种了桂树? ”
宜修看见剪秋愣怔了下,像是在斟酌着开口。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怪哉,明明柔则在院落里等她时月色总是暖的。
“娘娘您不是不让种桂树吗?”
“是吗?”乌拉那拉·宜修翻身上床,“那退下吧。”
剪秋本想问是否要让内务府移株丹桂来,只是看着皇后不像是想再多言的样子,便只是轻退了出去,盍了门。
 
 
“宜修,你要出嫁了!”乌拉那拉·柔则的笑依旧是那样简单。
“是的,长姐。”我要离开你了。
“我听闻那雍亲王最是情深,婚后若像神仙眷侣,真是妙极。”
“阿姐又是哪儿看的画本?我走了以后可莫要被那书肆的市井奸人冤了钱财。”不会的,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感情像我对你一样深了。
“胡说。”乌拉那拉·柔则微带上羞涩,只是淡红浅浅地印在耳侧,只是让乌拉那拉·宜修忍不住晃神罢了。
我的长姐,我的嫡姐,皇家何来神仙眷侣。只是终此一生,我既无法向你吐露什么,也无力改变我的苦难,也至少要找个能用我一半的深情去爱你的人。
“而且就算你嫁了人,难道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乌拉那拉·柔则继续絮絮叨叨地念着,没有发现面前人正盯着她微染红晕的颈侧走神。
可以碰吗?
用手,用皮肤肌理,
用舌尖。
宜修难得地因为心下的胡思乱想红了脸。
“你脸红什么?”柔则停了下来,“哦——想你的夫君?”
宜修看着笑着的柔则,才突然回过神来。
我要离开你了,
你不会难过。
 
 
又醒了,天也亮了。
罢了,也不想再睡了。
 
 
“今日选秀,甄家那位小姐据说与纯元皇后极像,皇上见了龙心大悦呢。”
乌拉那拉·宜修在歩撵上遥远地听到了“纯元”,竟是一阵心悸。
从什么时候开始,柔则变成了莞莞,变成了纯元。
不是她的长姐乌拉那拉·柔则了。
“剪秋。”
“娘娘。”
“这几日的选秀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满军旗的富察氏,蒙军旗的博尔济吉特氏,汉军旗沈氏封了贵人,只是有位甄氏,先下还未定,但似乎颇称皇上和太后的心。”
“可是甄远道家的女儿?”
“正是,娘娘。”
“可真与”姐姐有那么相像吗?皇后没有问出口,只是眯着眼看朱墙宫深。天际是延伸到宫外的,她有些走神。
“娘娘?”
“没什么。”
不会有人像她的,
她是独一无二的。
 
 
耳边是纸张摩擦的声音,剪秋翻阅着赐居册报告着也无甚令人惊讶的东西,“娘娘,华妃把莞常在的住处换去了碎玉轩。”
又是一阵心悸,只是乌拉那拉·宜修用一声轻叹掩饰了过去,“可怜那丫头了。”她随手接过赐居册浏览了几页,闭了片刻目把鼻尖不存在的桂树的香气遣散。
剪秋继续道,“那地方可偏僻呢,又简陋得很。原只是个听戏的地方,从前芳贵人住的。华妃未免也太跋扈了……”
乌拉那拉·宜修还是完美地扮演着皇后的角色,只是垂下的眸教人看不清。手里捻着的一根白发让她觉得过去的日子越发遥远起来。
丹桂。
“莞常在是皇上中意的人,既然那个地方很冷僻,就送些桂花过去,帮她添添贵气吧。”
“娘娘放心,奴婢会去办好的。”
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私心的。乌拉那拉·宜修对着铜镜轻微地笑了笑。
 
 
乌拉那拉·宜修又梦到了她的长姐。
果然。她在心里轻叹。
“长姐。”
“你怎的又梦到我了。”乌拉那拉·柔则笑得随性,一如她当初的自由。
“我今日见到一人,和长姐长得有些像。”宜修回忆起新晋妃嫔来请安的早些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瞥向那略有相似的眉眼。甚至在华妃到达之时她还有些晃神。
有桂花的味道。
乌拉那拉·柔则没有回话,只是笑。
“嬛嬛一袅楚宫腰。”
“嗯?”乌拉那拉·柔则抚上宜修的颊露出些许的疑惑。
“那更称你。”在梦里,她不需要掩藏一丝一毫的深情。
 
只是,下雨了。
 
雨滴从房檐落下,晚风吹出水链。雨打芭蕉,风过竹林。
她的姐姐转过身去,走到她的丈夫身边。
赋诗作画,烹水品茶。惊鸿舞依旧,观者又是何人。院落中相逢,甚至会在见到她时显出隐隐的失望来。
她的姐姐在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一个人,
不是她。
她不想看,却闭不上眼。
心悸,贪嗔痴恨爱恶欲,此为锥心。
 
 
“你们俩来的也挺早的。”乌拉那拉·宜修简单地扫过甄嬛和安陵容请安的发髻,青丝柔顺,恍带着气息,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两道女声合在一起,竟恍惚间有那么点像她的嫡姐。 
甄嬛接了下去,“是该早些来向皇后娘娘请安。”故而那一瞬的错觉落下去了。
“嗯。你们得以晋封,果然是比旁人懂得礼数,难怪皇上更宠爱你们。”时间已经过得够久,乌拉那拉·宜修已经能戴着她完美的面具去回应后宫的每一个嫔妃了,即使这个嫔妃长得那么像她的嫡姐。
“若论宠爱,有谁能及姐姐呢?”安陵容忍不住笑着,“今日早晨去养心殿等姐姐一同来跟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谁知竟唐突了呢。”
“陵容。”甄嬛轻呼,还带上了娇嗔的味道。
乌拉那拉·宜修不禁挑了挑嘴角,想象着她的长姐羞恼的样子。
“姐姐害羞什么。皇后娘娘可是最疼咱们的。今日早晨,臣妾听到皇上唤姐姐的小名呢。莞莞。”看到皇后没有打断甚至配合地笑了起来,安陵容说得更是顺畅。
“皇后娘娘,您别听安妹妹胡说。”甄嬛愈加慌乱了起来,唯恐安陵容所言让皇后产生敌意。
“莞莞。”确实,乌拉那拉·宜修瞬间敛去了笑容,“莞莞。”
后又笑得张狂,甚至不想在意什么皇后的仪态了。徒留甄嬛和安陵容在下边面面相觑。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她以擦汗掩之。
“莞是你的封号,皇上这样叫你,必定是真的宠爱你啊。”
 
 
又做梦了。
毕竟情丝不断,情劫依旧。但是能见到柔则,她倒也不疲于此。
“长姐。”
只是这一次乌拉那拉·柔则没有回答就背过身去。
又是一阵心悸,甚至在惶惶间让她看到了现实中的床帏和梦境里的芭蕉叶交错着出现的幻境,压抑着心绪却又妄图解放着什么。
“长姐?”
“宜修,我不想吃桃仁。芭蕉的味道也教人讨厌得紧。”
乌拉那拉·宜修这才惊觉这个梦里的乌那拉那·柔则是怀了身孕的。实则她早早停了芭蕉与桃仁,纵她再恨那个肚里的孩子,她终究不敢拿纯元的性命做赌。只是她再怎么精通医理,也没能救下她难产而死的最爱之人。神思间还是纯元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宜修,我爱他,我想给他生下这个孩子。”
......
“那我呢!”
“那我呢!”
身着已是皇后华服,髻间是东珠珊瑚,新帖绣罗襦,至此却是,魂不在,魄亦缺。
既是黄粱,大可以撕心裂肺地质问,
“你都能发现我动了你的膳食,难道会发现不了我对你的心思吗?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对不住。”
他根本,配不上你。
 
 
“绘春,纯元皇后旧时的衣物在哪儿?”
“一直按娘娘的吩咐好生收着呢。”
“我问在哪儿。”乌拉那拉·宜修皱着眉重了语气。
绘春闻言轻颤了下,皇后鲜少这样对她们。火盆蹦出噼里啪啦的火星教她头皮发麻了一瞬。
“在西配殿收着。”
“去拿来。”
乌拉那拉·宜修甚至没有看绘春一眼,只是手里的锦帕被濡湿又被拧作一团。
 
 
袖口的丝线松了。长姐那时用的丝线并非金丝,多年无人看顾,甚至已经有了脱开的线头。乌拉那拉·宜修小心翼翼地扯松了丝线,却丝毫不敢动了针脚的位置,只怕动了一丝一毫,纯元的气息也要消散了。
南珠莹润,恰似那人。
心思玲珑,
阅尽浮华。
只是,
何以徒留她一人呢。
“哒”
“哒”
“哒——”
只是没想到润泽如南珠,竟也会留下血痕斑驳。
十指连心。
 
 
“皇上,娘娘,莞妃娘娘已经到了。”剪秋已在外间见到甄嬛身着纯元皇后旧衣,抑下难耐的喜悦
“要不皇上你先去吧,臣妾随后就来。”乌拉那拉·宜修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生命,一言一行,除了遵着礼数,只剩下堪称微妙的欲望。
“行,朕先出去看看。”
乌拉那拉·宜修垂下眉眼,微微蹙眉,又是心悸。她顿失了血色,明明好好坐着才是最万无一失的,却又毫无自知地走到了帘边遥远地看着。
 
“莞莞。”“长姐。”后者只能动着嘴无声地唤着。
“皇上万福金安。”
“莞莞你怎么不唤我四郎了。”“长姐。”
爱新觉罗·胤禛和乌拉那拉·宜修的眼里印着一样的身影。同一个让他们魂牵梦萦的人。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四郎。”
“莞莞。”
爱新觉罗·胤禛走了过去。乌拉那拉·宜修不可以,只是把护指掐得更紧。
“莞莞,你终于回来了。”“长姐,是你吗?”明知不是却也要这样自欺欺人地骗着自己。
“臣妾甄嬛,参见皇上。”
头脑重新清明。
那不是她。
没有人会是她。
但是爱新觉罗·胤禛,乌拉那拉·宜修不要一个人永恒地徘徊在思她不及的地狱里。
你没有资格一个人得到解脱。
 
 
末路。
“到了这个地步,你可认罪吗?”
“皇上既然已经相信,何必再来问臣妾呢。”
“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再见到你这张脸?”
“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啊。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颜。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
“莫要再造作谎言了,皇后,你大可以说实话了。”
乌拉那拉·宜修恍若未闻,皇帝甚至觉得他的皇后在冷笑着。然而乌拉那拉氏只是伸出双手轻抚腕上的玉镯,“这对玉镯还是臣妾入府的时候,皇上亲自为臣妾戴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宜修!”
“可如今皇上以为臣妾犯错,”乌拉那拉·宜修只是继续着,甚至感受不到来自皇帝的威压。
“乌拉那拉·宜修!”
雍正将不离手的佛珠重敲在案上,起身俯视,威压更甚,“朕知道,你对纯元那些腌臜念头。但是你所恨之人,不该是朕吗。朕想不明白,你,又何以要害她。”
回答他的也只有狂人的笑声。
“是你!执意要娶姐姐!”
“是你!执意要立她为福晋!”
“是你!让她有了孩子!”
“我怎么会不恨你!可是她离了你,又怎么会独活!我终此一生,只想她自由,可是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啊。皇上你又何曾知道姐姐把你看的比她的生命还重啊。”
“朕只知道纯元死后留下的诗都是给你的!”胤禛把桌上的纸连带着笔都拂到了地上,轻飘飘地落在宜修的面前。
乌拉那拉·宜修的心像是被抽干了生气却又在一片干涸之中挣扎着抓到了存活的希望,只是阅尽后才终于明白,她本就不该有任何期待,“遥知天上桂花孤,试问嫦娥更要无;月宫幸有闲田地,何不中央种两株。”
她兀自笑了起来。罢了,她倦了。
“吴郎既在,何谈身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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